最底層，混雜著令人反胃氣息的陰冷潮濕的空氣讓劉夢凡不自覺的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冷顫。

“主任，您真的…”劉夢凡抱起雙臂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看向韓主任，“您真的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有何不妥？”韓瑞麒將冰冷的目光投向劉夢凡，沈聲道，“小凡，古書記載雖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大部分記載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但無數個巧合堆積在一起，可就沒那麽好解釋了。”

說到這裏，韓主任輕笑了一聲，“但對於我們來說，這仍屬於科學的範疇。”

“……”劉夢凡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用餘光瞥向韓主任，企圖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些端倪。

“幾千年了，人們口口相傳上有神兵天降，可呼風喚雨，下有魑魅魍魎，人間作祟…”韓主任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在我看來，這些被神化的人物，只不過是擁有了比常人更優質的基因罷了…”

“主任，如今您是在求證嗎？”劉夢凡微微皺起眉，向前一小步。

“算是吧。”一瞬間，韓瑞麒看向劉夢凡的目光，又恢覆了往日的平靜，“總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但我認為，科學的盡頭，還是科學。”

“我很讚同您的想法。”劉夢凡走上前來，似乎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排斥情緒，“我似乎知道您的計劃了……”

他看著劉夢凡，似乎在做著最平淡的坦白，“我得承認，這的確是個大膽的嘗試，但倘若我們成功了，那麽……”

“每個人都有成為神的機會……”劉夢凡睜大眼睛與韓瑞麒對視著，輕飄的聲音似乎在整個地下回蕩著。

“沒錯。”

坐在桌子前無聊到轉筆的韓承，完全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麽，他只是知道劉夢凡和自己老爸在下面呆了很久。

重新回到實驗室的劉夢凡心跳依然有些快，她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冰涼的手指有些僵硬，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有些呆滯的看向自己筆記本上的空缺。

『如果一切合乎常理的設想都能成為現實，那麽，自己即將開創一個新的紀元，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世界……』

想到這兒，劉夢凡微微挑起嘴角，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拿起筆填滿了空白。

沒過多久，第一個融合了人類基因的異獸誕生了，諸懷——形狀如牛，有著豬的耳朵，發出的聲音如同大雁鳴叫，滿口尖利的牙齒，最長的可達到5cm，但最詭異的，還是那雙人類一樣會說話的眼睛……

每次，當韓承被那東西盯著時，他都不由得渾身一陣哆嗦，但他也說不出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是有時候，他覺得那東西只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動物，但更多的時候，他覺得，那就是個人……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自打從地下室回來，劉夢凡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開始越來越沈迷於各種實驗。從最初的鳥類到哺乳動物，直到有一天，韓承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被推進了實驗室……

沒過多久，頭頂上的大燈顯示出了一排方方正正，但又無比刺眼的紅字——“兼容失敗”。

伴隨著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鋼化玻璃後面高溫消毒室的閘門被拉開，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沖進實驗通道，一陣火光過後，鐵簾被拉開，裏面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韓承將目光投向劉夢凡，而她只是站在原地，微微蹙起眉，手指抵在下巴上，像是在思考什麽，突然，她開口，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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